赏析|藏经洞绢画:佛传故事之出游四门
佛传画幡《佛传故事之出游四门》,藏经洞出土,编号1919.0101.0.88,绢本着色。现存大英博物馆。画幡两个画面,描绘太子出东门和出南门的两个场景。
出游四门:悉达多太子成人后,看到人世间的各种困苦,经常苦思如何才能解脱众生苦难。太子虽有众妃相拥,乐舞相伴,却依然闷闷不乐,时有出家之念。国王见状十分忧虑,为了打消太子出家的念头,令太子“出游观于治政,以散道意”。天神“难提和罗,欲令太子速疾出家,救济十方三毒火然,愿雨法水,以灭毒火。”在太子出游的四门,分别化为老人、病人、死人和僧人,演说人间诸多苦痛,指明唯有出家修道,方得解脱众苦的道理。
东门遇老人:当太子始出东门,天神“化作老人,踞於道傍,头白齿落,皮缓面皱,肉消脊軁,支节萎曲,眼泪鼻涕,涎出相属。”画面绘太子骑马出城门,旁边车匿牵马。路遇柱杖老者,一旁有童子相扶。榜题写:“尔时太子出城东门观见老人问因缘时”。
图中建筑仅出现城门及城墙一角。城为方形,城墙突出墩台开为城门,上有楼阁。楼阁单层,素平台,面阔三开间,以栏杆相隔,上为歇山屋顶。城墙上方等距离突出的一系列小墩台(马面),以红色砖纹线强调。城墙土红、土黄色砖与城门墩上的青黄砖区分,楼阁栏杆的红色,与青色歇山屋顶不同的建筑色彩,以及四方厚重的城墙,凹凸有致的马面、精巧的楼阁形成多变的建筑风格。
在人物和建筑的比例关系处理上,还保留了部分北朝绘画“人大于山”的遗风,城门狭窄,似仅容太子骑马出入。画面中太子头戴宝冠,身穿红色大袖长袍,粉面红唇,神态俊雅,尚有稚气。跨下红鬃白马犍陟,步履矫健,马夫车匿亦着大袖长袍,头戴缣巾。老人身着窄袖白袍,头戴披帽,足登乌靴,佝偻身躯手柱拐杖。身旁扶侍男子,亦着窄袖白袍,头戴软脚幞头,二者造形皆有猥琐之感。画面人物服饰全部中土化,俨然似唐代贵族少年与贫士相遇场面。莫高窟北凉275窟同题材画作,太子着菩萨装,白发拘偻老人赤裸上身,腰系短裙,赤足。侍者亦赤裸上身,腰系长裙。人物形象服饰西域化。
南门遇病人:绘于同幅画面的下方。太子骑马穿越南门,树下卧病重老者。榜题“尔时太子出城南门见一病人问因缘时”。城门方向与上方画面相对,以示不同方向城门。天神“化为病人,在于道侧,身瘦腹大,躯体黄热,咳嗽呕逆,百节痛毒……”,病人赤祼上身倒卧树下,左右分别为着红黄服饰、头戴软脚幞头的侍者。病者苦痛令白马犍陟亦低首举足不前。太子神情悲悯,叹息道,我虽贵为太子,拥有美食珍宝,也会有众生的老、病之苦,与此人有又何异呢?
幡画未画出的还有太子出西门、北门。太子出西门,天神化作死人,“扶舆出城,室家随车,啼哭呼天,奈何捨我,永为别离。”太子叹曰,看到生老病死的现状,当知人生无常,我亦不可幸免。太子复出北门,天神化为沙门,着法服持钵,步履安详。太子见此欢欣,决心出家,永离生老病死。
出游四门是佛传故事画中的重要情节,是佛陀出家的缘起,在壁画中多有表现。莫高窟存北凉275窟,北周290窟、294窟,五代61窟,宋代454窟等五例。绘出四门及太子骑马出城门时遇到的老人、病人、死人、僧人。壁画场景更接近于佛经演说地——印度,服饰人物造型更加西域化。绢画则是中土艺术家的再创作,场景人物与服饰、建筑风格,已是中原人物和风貌,绘画技法接近唐代周昉的雍容画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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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|海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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